浅涩蔚蓝

永远爱乔乔,本命是越恭!!!

【越恭】深渊38(佛琛 微ABO)


         张副官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佛爷,往后的日常开销......”


         他的目光坚定,不容置疑的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说,去把那东西也带上。”




         日租界在虹口,大片的住宅遵循了日本人生活习惯建造,虽然天已经黑透,大正路两边繁华的居酒屋里还是有不少身穿和服的日本人笑逐颜开的出入。


         日本商会的后半部分是个庭院,院中是日本本土的微缩式枯山水景观,细细耙制的白砂石铺地,叠放有致的几尊石组,和热闹的街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显得深沉静谧。一身麻布浴衣的侍从弓着腰一路小跑进去通报。


         木屐和地板“哒哒”的碰撞声不断,有内侍领了他们上二楼左转进入其中一间小室,侍者推开木门,田中凉子身着青色振袖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正拿着绸巾细细擦拭着一个黑陶茶碗,她身前摆着木制小几,上面放着各种茶具,一旁小炉上架着的水壶正咕嘟嘟的翻滚着。 


         田中凉子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佛爷,请坐吧。”


         张启山默然坐下,看着她用开水温热茶杯,倒掉水再擦干茶碗,又用竹刷子搅拌抹茶,最后斟入茶碗。


         田中凉子轻轻将茶碗转了两下,将碗上的紫藤花纹对向张启山,问道:“佛爷有事来找我,怎么不说话?”


         张启山接了茶碗在手,也轻转两圈,将花纹对向田中,又将茶碗举至额头,轻啜三口答道:“和敬清寂。”


        田中凉子先是一惊然后眯着眼笑了:“没想到佛爷竟然还懂得大日本帝国茶道之精神。”


         张启山放了茶碗,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有事相求田中小姐,礼数自然要按照主人家的来。”

 

        田中凉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佛爷请说吧。”


       “治疗大烟瘾的那种药,不知道田中小姐这儿还有没有?”


        他居然敢......田中凉子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他怕是忘了在二月红府前是如何羞辱自己的,淡淡的说道:“有倒是有,不过我想知道佛爷你是为谁求药呢?”


         张启山面露难堪之色,半晌才说道:“既然田中小姐要问,我也不瞒你了,我是为了老八求药。”


       “原来是他!难怪,难怪你到了上海也要带着他......你们同是九门中的当家居然......”她面带揶揄的看着他。


        张启山显然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沉声道:“三十根小黄鱼够不够?” 


        暖色的瓷吊轮灯将光晕投在他脸颊上,衬得线条极其明显,田中凉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声音格外怪异,“我想要别的。”


        张启山剑眉拧住,语气里尽是肃冷:“说吧,你的条件。”


        田中凉子跪坐在他对面,目光逐渐放肆的流连在他深灰色西装上:“要是我说我想要佛爷这个人,与我春风一度。”


        听得这话,张副官的手摸上了腰间,凶狠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拔枪一样。


       这女人真是恶心到他了,张启山瞳孔猛地收缩,强忍着怒气朝张副官摆了摆手,冷冷的与她对视了半晌:“田中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田中凉子笑了,像是没听出来他话里话外讽刺的意思,轻浮的说道:“如果我非要呢?”


         张启山只觉得渐渐失去了耐心,昂起头冷声道:“如果森下先生知道,他最心爱摆在客厅里的一对青花瓷瓶是赝品,不知道田中小姐会是什么下场呢?”


       “你怎么知道森下先生!”田中凉子脸上变了颜色,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她问出这话就马上感觉实数多余,张启山才智过人,能骗过他一次,此后必定有所防备,她狠狠的深吸几口气,说道:“我要那对瓷瓶的真品。”


         张启山心中不舍,宝物送给沈之沛和流落到日本人之手,概念是天差地别,他强压住心中的狠戾,轻轻笑了一下,“副官,去取来。”


        田中凉子内心的不甘愤恨迎上那双冰冷带有怒意的眼眸便全然爆发出来,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语气似乎带着鬼魅般的寒意:“佛爷,赢了我两回,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张启山直起身体,嘴角的笑意充满了讥讽和嘲弄:“请便!”


        田中凉子一刀猛扎进他的左肩,看着匕首边缘流出猩红的血色她满心快意,张启山坐的笔直不躲不闪,目光如炬,“够了么?”


        他的轻蔑让她怒极反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显得森冷:“不够!”她拔出匕首又向刀口不足十厘米处猛刺进去。


        随着她匕首的再次拔出,伤口处的鲜血飞溅而出,她眼中红芒大盛,眼看就要落下第三刀,身后侧间的纸覆木门突然被拉开,里面传出一道凉凉的声音:“田中,你是打算杀了他么,别忘了这是哪里!”


         田中凉子徒然清醒,如今中日正在谈判借款,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坏了事,赶忙猛甩一下匕首收进鞘里。


        那人带着兜帽隐在黑暗里,虽然看不清身形,可声音张启山却是熟悉无比:“陈皮,竟然是你!”


        陈皮是二月红的徒弟,因天资极高,被破格收留,早先沈沁做的那对瓷瓶被看出破绽,张启山就怀疑过是哪一门的家主勾结日本人,且红夫人过世后陈皮也再没出现过,没想到是原来是他。


         张副官提着锦盒进来就看见张启山右手狠压住左肩,飞溅出的血液渗入西装的布料里,凝成暗色的痕迹缀满了前襟,他失声惊叫道:“佛爷!”


        “没事!”张启山朝侧间努努头,道:“把瓶子给他。”


          陈皮并不理会他,只掐着瓶颈仔细看着纹饰、胎釉,半晌又翻过瓶身看了底面和款识,才对着田中凉子点点头:“这对儿是真品。”


         张启山冷冷的看着陈皮鉴定完宝贝,沉声道:“陈皮,你师父师娘待你不薄,你居然勾结日本人暗害他......”


         还没等他说完,陈皮便厉声打断:“闭嘴张启山!这儿轮不到你说话,拿上你要的快点滚!“ 


        张副官将仆从送上的药装进兜里,撑着张启山的身子往车上走:“佛爷,要不先去医院吧。”


        张启山按着肩膀爬进自家车里,闭着眼喘息道:“没事,回去你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周霆琛感觉自己被一片灰色的虚空包围着,脚下像是踩绵软的云朵上,他不停的在走,可始终像是在原地打转,找不到任何出路。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一直朝前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才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光。 


       他快步向那光亮奔去,随着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其中,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想要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轻微的叫出声:“娘......”


        周霆琛一边加快了脚步往那光亮跑去,一边不停的轻声喊道:“娘、娘......”可不管他怎么呼唤,他娘似乎都没听到般一动不动,就在他伸手快触碰到她的时候,明亮的光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印照的无影无踪。


         他猛地睁开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屋顶上的白玉兰花灯刺的想流眼泪,他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才开始有了真实感,毒瘾连带着身上的剧痛已经消失,有些眩晕的脑袋渐渐恢复清醒。


        刚想活动身子才发现被子被压的严严实实,侧头一看,张启山正压着被角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穿着靛蓝色浴袍,脸色苍白的过分,这场景和四个月之前的那天如出一辙。


        感觉到床上的动静张启山就已经睁开了双眼,轻拍棉被说道:“乖,再睡一会。”


        周霆琛尴尬的支起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冷淡:“我怎么在这里?”


        张启山往他身后塞了个靠枕,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咬着牙努力柔声说道:”这一会你就全忘了,你晕倒在路边,我就把你带回我这来了。”


        看他强装隐忍的表情,周霆琛猛然一个激灵,突然伸手拉开了他的浴袍,伤口虽然都已经敷上了药粉包扎起来,可还是有暗红的血液渗出纱布。 


        张启山从他手里扯出那绵柔布料,似笑非笑道:“平日里对我冷若冰霜,今天怎地这么热情,我还不习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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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在家打了个喷嚏,疑惑道:“谁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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